Mortem-《Slow Death》

1987年,15歲的吉他手Sverd和同校的主唱Marius Vold組成Mortem,他們認識了年長幾歲的Euronymous,還介紹新鼓手Hellhammer給他們認識,讓他與Mortem一起練團。

1989年Mortem發行首張demo《Slow Death》,鼓手Hellhammer,製作人 Euronymous,Dead繪製封面,可見他們的好交情。甚至Mayhem的 「Funeral Fog」其中一段riff,是Euronymous 向Mortem要來的。

這張demo讓他們接到法國廠牌邀約,成為挪威第一支發行7 吋EP的黑/死金屬樂團;是繼Mayhem之後,第二支發行極端金屬黑膠的挪威樂團;更是首支由海外廠牌發行唱片的挪威黑/死金屬樂團。

但Mortem的生涯卻是一波三折,直到2017年因緣際會下重聚復出,在2019年推出首張專輯《Ravnsvart》。2022年推出的《Slow Death》重製版與原始EP的2CD合輯(另有黑膠+七吋),收錄以挪威文翻唱「Funeral Fog」的「Likferd」是一大驚喜;而內頁中的故事,更是黑金屬樂迷不容錯過的傳奇。

以下為《Slow Death》重發版合輯內頁「tales of a slom oeath」,Mortem的精彩故事:

讓我們回到迷霧瀰漫的1987年,挪威邪典金屬團體Mortem在此時誕生,最初由Steinar Sverd Johnsen與 Marius Vold 兩人組成。

在這段成形時期,他們開始創作粗糙而兇猛的死亡金屬,但這對組合花了整整兩年時間,才累積足夠的素材製作一張demo。

巧合的是,命運讓他們結識了一群來自奧斯陸郊區Ski,身著黑衣的年輕人組成的樂團Mayhem。

同時,他們開始尋找一位合適且技術精湛的鼓手。在主要人選之中,包括來自Darkthrone的Gylve “Fenriz” Nagell。當時 Marius 住在奧斯陸的Mortensrud,而Gylve則居於森林另一側的 Kolbotn。不確定是直接聯繫,或是經由 Mayhem 成員牽線,最終他們在一個寒冷飄雪的夜晚於Mortensrud聚首,Sverd、Vold、Nagell三人共同進行一場排練。然而,這次合作最終未能成真,但命運早已等待著他們,透過他們新認識的朋友,一位正式的團員即將加入。

某個夜晚,Euronymous、Hellhammer、《Slayer Magazine 》的創辦人Metalion,和幾位朋友突然造訪。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Hellhammer,當時他剛成為Mayhem的新任鼓手。Euronymous出於好奇,當時 Mayhem沒有自己的練團室,他想看Hellhammer的能耐,而Hellhammer的表現讓人印象深刻,Steinar與Marius詢問他是否願意擔任Mortem的客席鼓手。Hellhammer同意了,而 Euronymous 也欣然答應,他認為這是Hellhammer鍛鍊技巧的好機會。

Hellhammer的參與,促成Mortem早期作品的誕生。當準備要錄 《Slow Death》 時,他們開始打聽哪裡有合適的錄音室。當時可選則的錄音室並不多,於是樂團選擇最實際、也最近的選項,位於 Sofiemyr的Creative Studio,也是Mayhem錄製 《Deathcrush》 的錄音室。

Sverd和Vold支付了700 美元的錄音費,他們年輕又缺乏錄音經驗,認為Euronymous在錄音室方面有一定經驗,於是請他擔任製作人。

《Slow Death》 錄音歷時兩天,第一天錄鼓,第二天錄吉他、貝斯與人聲,最後完成收錄六首曲子的母帶。

然而,在原定錄音當天Hellhammer 卻消失神隱,他們只好將錄音改到隔天,並展開尋人行動。跑遍他平常出沒的地方,最後終於找到他,把他帶回練團室,讓他在狂歡的搖滾之夜後補個眠。

隔天,Mortem 終於正式進入錄音室開始錄製。在平常排練時,Vold擔任貝斯與主唱,Sverd彈奏吉他。但在錄音室時,Sverd則同時負責吉他與貝斯。

Euronymous在錄音室協助錄音師,以塑造他認為理想的聲音。他提出在人聲上加入失真效果的想法,起初樂團成員對此抱持懷疑,但願意嘗試看看。結果在錄音室聽起來的效果原始又兇猛,連音控師都讚嘆道:「這簡直是來自地獄的聲音!」可惜的是,這種效果並沒有呈現在最終作品裡。

不過,這些錄音本來就只是demo,最後製作了大約350份,很快就售出或贈送給小誌與樂迷。隨著時間過去,這卷demo成為極為珍稀,備受追捧的收藏品。

他們當時討論要如何命名這張demo,候選的有 《Mutilated Corpse》與 《Slow Death》,最後決定採用後者。

當demo錄製完成,他們沒有封面圖,也沒有滿意的樂團標誌。因為Euronymous提到Dead很擅長繪畫,於是他們在一次拜訪Mayhem時,請Dead幫他們繪製封面。爽快答應的他只問了一句:「你們想要怎麼樣的圖?」他們回答:「畫個墓地中的死神吧。」(很老套)他大約一小時就完成作品了。而Dead在繪圖時,他們的波蘭朋友 Marcin(《Eternal Torment》雜誌主編)則在隔壁房間編寫demo小冊內容。

《Slow Death》 的複製方式,和當時的demo一樣,都是在家中用雙卡錄音機一卷一卷拷貝的,因此音質並不理想。之後,Sverd和Vold為了節省成本,從英國訂購了一批便宜的空白卡帶,收到後才發現這些卡帶原先已用來儲存資料,後來被刪除,因此聲音品質很糟糕!

在這些活動之後,樂團名聲逐漸傳開,他們收到了法國廠牌Thrash Records的來信,表示有意將這卷demo發行成7 吋EP,他們立刻就答應了。

就這樣,Mortem 成為挪威第一支發行7 吋 EP的死亡金屬樂團,也是繼Mayhem之後,第二支以黑膠發行極端金屬作品的挪威樂團,同時更是首支由海外廠牌發行唱片的挪威死亡金屬樂團。

這次合作是由兩家法國唱片公司 Thrash Records 與 Putrefaction Records 共同推動,雙方簽訂合約,限量發行 1100 份,樂團可獲得 100 份,於是他們停止自行拷貝demo。

販售demo的那一年,Mortem與一位來自比利時,名叫Wim Baelus的設計師聯繫,他曾為多支樂團設計過相當出色的logo。Mortem請他設計新標誌,最終成果超出他們的預期。EP封面上使用的就是全新標誌,正如新標誌所暗示,Mortem的風格已從死亡金屬邁向黑金屬,很可惜的,Wim從未獲得應有的致謝或認可。

樂團開始收到來自世界各地的來信,越來越多國家的小誌向他們發出採訪邀請。這些訪談與評論,有些給予了高的評價,也有些負面的批評。而這些報導,都圍繞著Mortem這張唯一的正式發行作品。

在1989/90年,Mortem 準備為一家荷蘭唱片公司的合輯錄製一首歌曲,此次陣容加入了新成員貝斯手Lars與鼓手St1g,Euronymous 再度擔任製作人。

當他們抵達錄音地點 Sarpsborg時,錄音室尚未準備好,樂團只好等待。後來他們與新鼓手發生爭執,造成無法進行錄音,鼓手也遭解雇。原本要錄製的歌曲名為 「Satanas」,帶有Celtic Frost的風格,並有著早期 Arcturus的音色。

之後Vold離開,成立Stigma Diabolicum/Thorns;Hellhammer則回歸,Mortem也找到了新的主唱Ken,以及新的吉他/貝斯手Christer。

在這段期間,發生了那些讓挪威黑金屬被寫入歷史,讓所有人震驚的事件。

當被問及為何Mortem消失,Marius 表示:「在Euronymous被殺、Bård(Emperor鼓手)入獄之後,當時的環境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,我再也不想參與其中了。」

而此時的 Mortem 基本上已轉型為 Arcturus,核心原始成員為 Sverd 、Marius Vold與Hellhammer。

於是,Mortem 的歷史 一度被認為已經結束且塵封許久。

將時間快轉超過四分之一世紀,在2017 年秋天,Marius 聯絡了 Steinar,提出一個小型重聚的想法,慶祝Mortem 成立30週年。兩人在練團室會面,經過幾次排練重新找回過去的火花,他們決定推出一張完整專輯,收錄新舊曲目,並成為他們的首張正式專輯 《Ravnsvart》。

該專輯於2019年9月面世,也終於完成了這段旅程。三十年前,這群挪威金屬先驅所踏上的音樂之路,終於獲得完整實現。

除了為本次發行重新編排的《Satanas》之外,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,促使他們收錄 「Likferd」,這首翻唱 Mayhem 經典作品 「Funeral Fog」的歌曲。

在多次拜訪Euronymous的其中一次,Mortem播放一段排練的錄音給他聽。Euronymous 對其中一段吉他riff很喜歡,詢問樂團是否願意把這段riff給他使用。隨後,當他們第一次聽到這段riff融入在 「Funeral Fog」中時,即便只是以不插電的方式演奏,卻也讓他們十分震撼。

這段riff出現在第一次鼓停後,Dead即將開始演唱的部分。Hellhammer 在Mortem的錄音室排練時解釋,他曾夢想在原版中加入鍵盤,因此這也是這首歌第一次加入鍵盤錄製。

此外,Marius 一直希望以挪威語演唱這首曲子,在經過Hellhammer與 Dead家人的同意,他為歌曲翻譯了適合的挪威文歌詞。

這篇故事在此告一段落,提醒了樂迷,Mayhem與團員和Mortem的間的一段佳話,以及老大哥Euronymous對他們的賞識與提攜。這是在他開設Helvete唱片行大力鼓吹挪威年輕人投入黑金屬創作前,挪威地下金屬圈死亡金屬轉型黑金屬的過渡時期,擔任製作人的他,將他的音樂美學注入在Mortem這支年輕的樂團,更是意義非凡。

Mortem解散後,後來成立Arcturus的Sverd,以獨樹一幟的風格大放異彩;早先離開Mortem,加入Thorns前身Stigma Diabolicum的Vold,退隱許久再次復出;還有已是一代宗師的Hellhammer,再加上1349的貝斯手Seidemann,重出江湖的Mortem是原始陣容的強化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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