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argaroth-《Prosatanica Shooting Angels》

來自德國,有張最著名的《Black Metal ist Krieg 》的專輯,裏頭還有名為「The Day Burzum Killed Mayhem 」與「Erik, May You Rape the Angels」的歌曲,竟然在後來專輯大聲疾呼「No Dark Throne Fan!」,還在內頁放了一張自稱Poser的照片?

Nargaroth這張名為《撒旦信徒射天使》(2004)的專輯,正如《黑金是戰》封面模仿Varg Vikernes在1993年的一張照片,這雙臂交叉持刀劍,象徵挪威黑金屬震驚全球的「那件悲劇」,「The Day Burzum Killed Mayhem 」這首歌,他其實要表達的是,在那天之後「真黑金屬已被終結」 。而2004年的Kanwulf,對當時的黑金屬場景,不只音樂,他還想傳達更多的訊息。

最初,Kanwulf想要以Side Project的名義發行《Prosatanica Shooting Angels》,專輯封底Logo就是這個計劃的標誌。

完成錄音後,基於他一再重申的絕不妥協原則:「Kanwulf is Nargaroth;Nargaroth is Kanwulf No Compromise!」還是以Nargaroth之名發表作品。包含歌曲創作,這僅花費12個小時就錄製完成的作品,是Kanwulf伴著些許藥物和龍舌蘭後的隨性而為,輕鬆愉快的創作過程。

首曲「Love Is Always over with Ejaculation」作為專輯的Intro,他如此描述此曲:「一夜情或任何地方發生的性,所謂的愛在射精那一刻就結束了。我看到許多男人假裝在意女人的話,其實就是只想上床。我自己也曾這樣,直到發現這種行為毫無尊嚴,也無法帶來真正的關係。」他還透露這首曲子的音效聲響的呈現方式,是他這張專輯最喜歡的部分。

次曲「Be Dead or Satanic」是這張專輯的中心思想:真正自由的靈魂,是從道德和社會規範中解放自我,做自己的主宰。音樂上我們可以聽到原始粗糙,直進爽快旋律的黑金屬風格;並在後段的部分放慢速度,Kanwulf充滿邪氣的招牌嗓音依舊,反覆的旋律讓歌曲有著抑鬱情緒。

第三曲「Satan Industries」,喜愛Gorgoroth風格的樂迷,必定會對此曲拍手稱快。最後的工業音效並非使用鍵盤,而僅是用貝斯做出的音效。

第四曲「Thinking Below the Ocean」是一首演奏曲,詭異音效與反覆riff營造出異常黑暗的氛圍。Kanwulf從Todd J. Ewing著作的《Killer Machine》,出現了一個畫面在他的腦中:無情感的機器人來到海邊,走向海洋想著它的存在意義,與人類外的生命相遇,開始全新的體驗。這樣的想像是他透過藥物,飄茫之中彷彿坐在黑暗深海底,而耳邊傳來了細微人聲。

第五曲「Black and Blasphemic Death Metal」說明他透過音樂創作,讓世人記得他,這樣他便成為永恆,對他而言是一種自我的肯定。此曲「借用」波蘭黑金屬樂團Veles的「Black Hateful Metal」旋律,抽離原曲營造氣氛的鍵盤,更突顯黑金屬的核心精神,並向這支經典樂團致敬。

第六曲「A Tear in the Face of Satan」雖然超過10分鐘,爽快饒富趣味的riff 讓人聽得十足過癮。

末曲「I Bring My Harvest Home」是一首反應Kanwulf心境成長的歌曲,激勵他儘管犯錯也不能放棄。此曲是先前Nargaroth的招牌風格,在單調鼓擊與沉緩的吉他旋律下,密佈著濃烈的憂鬱氛圍。

Kanwulf對黑金屬圈與那些假金屬迷很不滿,直言:「黑金屬圈充斥著新人與自稱哲學家的笨蛋,不斷重定義黑金屬,這只帶來混亂的形況,而我也曾是其中一員。」這張專輯,就是在抨擊當時的黑金屬場景。

內頁中「No Dark Throne Fan!」口號是一種文字遊戲,兩字合在一起才是Darkthrone的正確拼法,是假黑金信徒不會懂的差異之處。他認為挪威黑金屬場景,總是只提到Darkthrone是一支重要的樂團,卻忽略早期的Gorgoroth更應該坐上這個寶座。首張Demo《A Sorcery written in Blood」》以及首作《Pentagram》時的Gorgoroth更是王道,他非常推崇當時的主唱Hat,並將這張專輯獻給他,以及美國黑金屬樂團Judas Iscariot 的主腦Akhenaten。

另外,這張手持步槍的「耍屌」照片下方,有一段說明:「Poser picture from Kanwulf inside a Barn」,反諷現今某些自稱撒旦使徒的樂團和樂迷,這樣的愚蠢照片只屬於萬聖節:「我們需要真正的金屬樂迷來延續這門藝術,而不是這種萬聖節垃圾!」

他並且以「Black and Blasphemic Death Metal」來強化這張專輯的精神,分別以「Thoughts about Death Cocks」和「Thoughts about Black Spikes」,列出的這些樂團,他認為只有對黑金屬的歷史與概念有了解的人,才會懂他分類的意義。

他在訪談中舉例AZHUBHAM HAANI ,因為這支瑞典黑金屬一人團被他放在「Death Cocks」中,被許多黑金屬樂迷撻伐。對Kanwulf來說,他就是要釣出這種人。依循樂團歷史脈絡,1989年AZHUBHAM HAANI 成立前,Angramain’yo 組成一支死亡金屬團Dysentery,正符合他所說的「Blasphemic Death Metal」,少了這些脈絡軌跡,自然不會了解他所要表達的意思。

類似的嘲諷,他在Demo《Fuck Off Nowadays Black Metal》的末曲「Outro – Nortam Sagro」,翻玩了Motörhead的歌曲「Orgasmatron」,再將原歌名顛倒,引出黑粉撻伐。

相較於「Black Spikes」,以「Death Cocks」來代表死亡金屬,這樣不嚴肅的分類,有著挑釁意味,大膽地挑戰心胸狹隘,以純不純,黑不黑,死不死,有分類癖的黑金屬樂迷。而這些心智狹窄,或因黑金屬商業化只追求表象的Poser,正是當時黑金屬場景他最厭惡的情況。

這張專輯是Kanwulf與Nargaroth的重要轉折點,而他厭惡唱片公司以「回歸根源」(Back to the Roots)來宣傳這張專輯。對他來說這不是什麼尋根溯源,更像是一種批判和宣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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