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her》Score

2014年上映的電影《her》(台譯:雲端情人),不論是電影或配樂都備受好評,備受推崇。配樂由Arcade Fire與長期合作的Owen Pallett,以冷漠疏離合成樂曲,和優美悲傷氛圍的提琴/鍵盤曲,形塑出這段迷離的愛情,難以言語的關係。人在面對孤獨的心態、對愛情的渴望、戀愛中的狂喜與猜疑,既渴望親密關係,卻又害怕它、抗拒它。而這始終盼不到的電影配樂,終於在2021年以唱片和卡帶,兩種實體格式問市。

卡帶格式以簡約的白紅配色,將曲目和專輯名稱,設計為手寫字體的自製混音帶(Mixtape)。復古懷舊的氛圍,和主角為人代撰,轉換為實體書信樣式的電子郵件,頗有異曲同工之妙。不過,唱片格式的封面,也不是採用主角Joaquin Phoenix的電影劇照,卻是一張金髮女子在樹林裏的背影,讓人不禁懷疑,這張照片真的比劇照中憂鬱的神情,更適合這張配樂?

取出外封套,唱片內封套上印著一封信,看過電影的人,當下一定會認為,這是主角西奧多(Theodore)所撰寫的書信,但實則不然。這是電影配樂的創作者Arcade Fire主唱Win Butler,寫給聽者的一封信。他所要說的,是關於這張唱片的封面藝術(cover art)。在導演Spike Jonze忙著寫這個劇本時,Win跑到他家作客,他讀了正在編寫的劇本,進入了這個有著強烈真實感,且距今不遠的未來洛杉磯。為之深深著迷的他,渴望為這部電影創作配樂,並計劃著去實現它。

他接著提到,Spike Jonze住所的牆上,掛著一幅美國知名攝影師 Todd Hido拍攝的照片(Untitled #2653)。這張照片中有一名女子的背影,但無法得知她的長相與面容。背對鏡頭的她,似乎凝視著這片灑著陽光,帶著秋意的森林。她的金髮融入在景色之中,有一種教人心神嚮往的溫暖。但除了披蓋及肩的長髮,沒有人知道她是誰,這片樹林是何處,究竟是何時地,更有一種虛無飄渺、遙不可及的氛圍。

「它就像是一段記憶」,Spike Jonze指著這張照片這樣說。「一個不是什麼特別心情的日子,這個女孩在這個美麗卻奇異的森林的回憶。」當他開始寫這部電影的劇本時,他在照片上做了一個註解:框裱的玻璃上,貼上一張不整齊的黃色便利貼。但他又撕下來,重複這麼做,還是不滿意,不斷地換。直到最後才選出一張感覺對的,並用麥克筆寫下小寫的三個字母:her。

Spike Jonze從這張照片獲得電影的靈感;當初讀到未完成劇本的Win Butler,因而為電影創作配樂,亦可稱得上是一段佳話。於是,他在信的最後這麼寫著:「很高興這張照片終於成為了唱片封面」,而樂迷終於盼到了這張唱片。在電影上映的幾年後,重溫如此美好的音樂。

拿在手中的唱片封套,看似全白設計的背面,其實是取下封面照片的牆面,只剩下釘孔和漬痕還依稀可見。突然,一段電影中經典台詞浮現腦海:「過去只是我們告訴自己的故事罷了。」(The past is just a story we tell ourselves.)無論是好是壞,都已經成為過去。這個設計簡直就是隱藏的彩蛋,只有從實體音樂才能領略的樂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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